京西西域——灵山

周日的清晨,泡一杯滇红,来说一说北京的灵山。

 我入迷般的眷恋着山间的云,以及阳光投映在山峰上的光影线。

灵山,号称北京的“小西藏”,一是因为这里有藏族自治村,二是因为,她海拔最高,主峰高达2300多米,景色和西藏颇有几分相似。如果说西藏是我心底的情人,那么,就把灵山当做情人的馈赠好了,山高路远不得见,就去灵山,以解相思。

去西藏之前,我不知道北京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像水墨画一般,青山延绵着,由近及远,黛青色越来越淡,最终消失在天际线的一抹苍白中。山坡上有草甸,星星点点地开着野花。山里的木槿花比城市见到的要茁壮的多,花茎高,花朵有碗口大小,不遗余力地盛放着。她们总让我想起身材壮硕的农妇。悠闲地马儿,慵懒的牦牛,这里是他们的家园。站在山顶,伸直手臂试一试,彷佛能触及天边之云。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

但是,各种各样的事物不断提醒你,西藏不在这里。看不到皮肤黝黑、脸蛋通红、眼神怯怯生生的藏族姑娘,山脚那处板房,悬挂的如意结门帘太过崭新洁白,没有酥油熏过的痕迹,里面还隐约传来KTV的嘈杂。山顶的玛尼堆,石头棱角分明,和西藏的截然不同,不时有人爬到玛尼堆的顶上叫嚣拍照。信仰呢,则是完完全全的中国北方式的,讲究在山顶放一次“平安炮”。我不知道意义何在,是为了山顶留声?没有稀薄空气带来的悸动,没有烈烈招展的经幡的神圣,没有藏香,没有佛像,这是,始终是北京。

兴尽悲来,叹盈虚之有数。

我走出校门的这一个月,每周六都去赴山的约会。以前的自己,喜欢在咖啡馆里看书,身体安逸,思考硬朗;现在中邪般的想让身体粗砺起来,心底却柔软。

停下来想一想吧。为什么。

就从我身边结伴进山的朋友们来看,爬山的动机有这么几个:对自然的热爱;工作压力下的放松;对技术登山的追求;对团队活动的喜好。我们通常会问,这条路线是自虐的还是腐败的?自虐的,出于磨练,腐败的,在于休闲。

也许是多少还有一点点疏离的性格,我总觉得,自虐和腐败都不能触及我内心最满足的地方,尽管玩的开心。从不爬山的朋友以为我玩得专业,户外经验丰富的朋友叫我“新驴”,其实也都不是。我既不喜欢走哪儿算哪儿的户外野餐,这些人经常讲“风光秀美”;也不欣赏比拼装备、几乎把登山当事业的做法,这些人的关键词是“征服、挑战”。我要找的,是中国古代文人在天地间的情怀,高僧道者在空山隐逸的心境,是为寻根问祖,访风问俗。和我动机相似的人们,往往又不喜欢团队活动。没有团队就很难走得远、走得深。

苏东坡早有感叹。这哥们也喜欢夜不归宿,以天为盖地为庐。他在《石钟山记》中写道,“士大夫终不肯以小舟夜泊绝壁之下,故莫能知;而渔工水师虽知而不能言。此世所以不传也。”然后还不忘“叹郦元之简,而笑李渤之陋”,文人那条清高骄傲的尾巴又露了出来。我的困扰有些相似:文人总是坐在书斋里,不喜欢身体力行;驴友们又不注重传承考证,经常给山、路、花草胡乱命名。

但不管怎样,各路进山队伍的环保意识已经很普及了。“LNT法则”,即 leave no trace,不留任何痕迹地登山,这是师父65教我的。即使没有理论指导,出于朴素的意识,我见到的朋友们也没有随意丢弃垃圾的,有时还会一起探讨一下垃圾降解之类的知识,看见以往遗留的垃圾,大家也会鄙视地说,这不是真正的“驴”。

话题又扯远了。锅里蒸白薯的香气弥漫起来,搁笔。

核桃仁发表于2010-12-03 22:54  
分享到 
(663次阅读/2个评论/0人赞过)
    开心大哥
    文笔真好强
    北国
    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