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心中的小五

一

中华民国九十八年即公元二零零九年八月九日，就是犀牛组织衡阳人在北京论坛去康西草原骑马的第二天，下马归来，我独在屋旁的小凳边发呆，凑巧犀牛与梦回见众人兴致颇浓，讨论起初秋上小五台的事宜，那时我与犀牛，梦回皆不熟稔，但小五台的魅力一直吸引着我，遂凑上去加入了讨论。犀牛问我道“舟君是否也想上小五台？”，我说“很想”，他就告诉我，“那咱们先拉练几次，等秋天天气合适了，咱们一起征战小五台”。于是，这件事就定了下来。

这是我知道的，凡在北京工作的人们，大抵因为工作太忙太累压力太大之缘故，能欣然应诺又能准确成行的总是寥寥。然而接下来的几次拉练，却是非常之成功，无论从人数，强度，气氛上来说都是如此。我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但总是文字匮乏，事务繁多，慵懒倦怠，总是一次次的被自己推卸掉了。但这次我却强烈地想写点东西，这虽然于工作事业钱财毫无干系，但在我的生活，却弥足珍贵。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时空凝结”，那我自然就能将时光凝聚在与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刻---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我只能用一些文字和记忆去留着这段美丽的时光。

可是我实在有太多的话无从说起。我只觉得我四周全是洋溢这你们潇洒，美丽的脸庞。使我目不暇接，哪里还有什么高谈阔论。仰天长啸，是必须屹立于高高的山巅。而此后无数热心人的灌水与顶贴，尤使我觉得眩晕。我已经出离亢奋了。我将深味这人间友情的可贵，并以我最大的热情与真诚展示于世人，使你们能分享我的快乐悲伤，就将此作感激，奉献于你们的心田。



二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茂密的丛林，敢于正视陡峭的悬崖。这是怎样的挑战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让我们错失很多东西，以事务的繁忙，身体的病痛，突发的事件，让毛毛，迷糊，梦回，久仰而素未谋面的水波未能成行，仅留下神奇四侠，去挑战这段未知的旅途。两男两女的组合，平添了无数的艰辛，我不知道前方的旅途将是何种的挑战。

我们在经历了千辛万苦拖着疲倦的身和亢奋的心回到了都市之中，顿觉转换了时空，让我觉得要抓紧时间写点东西的必要了。离九月十一日晚动身去小五台也有几天的时间了，打过牛血的亢奋在繁杂的工作中快要稀释了，我真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三

在神奇四侠之中，犀牛是我们的队长与本次活动的策划人。策划人者，我向来是这样想的，需要过人的组织力，亲和力，煽动性以及强健的体魄。很遗憾，犀牛全都具备。我应该对他奉献我的感激与尊敬，如果没有他，这许多次的活动就不能成行。此次小五，犀牛穿行于丛林，手折树枝，脚踏灌木，披荆斩棘，一往无前。我们的小五本没有路，走在前面的牛疯了，才让我们有了路。

老庄的姓名第一次为我所印记，是在康西草原那个人鸟争鸣的迷离的夜，他们告诉我这是老庄，外号羲和，陌上花开，庄周不梦蝶者是也。其时我才能将姓名和实体联合起来，心中却暗自诧异。我平素想，能够叫陌上花开这种名字的，必定是长发缭缭，一袭白衣的文弱女子。但这个穿黄衫的女子，却活力无限，激情四射。待到之后交往多了，才了解夏八妹这个名字更适合她，很江湖，很豪气。

我平素想，能够跟上犀牛步伐的女子，必然是体格比较彪悍的。但蒲公英却是很瘦弱，瘦弱得想劝她每顿饭多吃点肥肉，她总是话不多，但无论犀牛的速度有多快，总是紧跟着犀牛的步伐，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让我钦佩。



四

我在十一日晚八点半乘火车抵达下花园站，坐上小赵的车，大概十点半左右就到了村子，我们的闯入让村子的狗开始沸腾，映衬出这个静谧的夜。而我们，也开始集体亢奋，为了不辜负如此皎洁的月光，我们将冲锋衣冲锋裤头灯登山杖准备就绪，决定夜袭北台。
夏八妹虽贵为江湖中人，曾造访了小五一次，但如雪的月光去却让其恍惚找不到了上山的路途，所幸，我们左冲右突，终于在十一点半左右，到达了标志性建筑---白房子，于是，群情激奋。
从白房子往右，沿着溪流上升，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唯美意境。
等到溪流消失，线索也就消失了，失去了参照物，又一直没找到过正道，我们开始集体迷失。凭着满腔的热情，两张不是太清晰的地图，一个指南针，以及提前调查好的天气状况，开始沿着西南方向上升，山上全是灌木从和草丛，几乎一致是七十度的上升，登山杖已经完全失去了功效，几乎全部改成了用手抓地匍匐爬行。
上升，上升，匍匐着艰难的上升！


十二日凌晨七时左右，也就是十一日晚间在近乎70度角的野山中爬行了整整一宿，到达了大概2700米左右的高处时，我印证了我们的担忧和恐惧，我们终究是偏离了正道愈来愈远了。初时我们猜测大概冲到了西台。经过不断的联系证实和登高瞭望，犀牛告诉我我们是处在一个未知的某台时候，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考量我的方向感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我们竟会偏离至此。况且我们一直用指南针丈量前行，大方向是绝对没错的

然而马上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能够鸟瞰到的北台。更要命的是，我们不但走错了方向，两座山的山脊是断裂的，这意味着我们必须重新下降到山腰，然后再上北台。

但这就是事实，我们别我选择，只好在做好饭菜，吃饱，大概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开始下降。上升虽然艰难，但只是辛苦而已，而下降，却充满了危险，稍不留神，就很可能滚下山腰。
下降，下降，滑动着危险的下降。

偏离，已使我目不忍视了；下降，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我们今天的路程之艰难了。艰辛啊，艰辛啊！不在艰辛中疯狂，就在艰辛中死亡。



五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光明总是美好的，让我们不容易迷失方向。终于在十二日下午一点左右下降到了山谷，这次下降让我们损失了将近一千米的高度。到了通往北台的那条小路，开始上北台，虽然大家已经是一夜没合眼了，但经历了昨天晚上的陡坡爬行，大家都已经完全瞧不起上北台的那段easy的道路了。

始终微笑和爽朗的老庄和蒲公英终是再难往前迈一步了，毕竟，两位坚强的女侠在连续三十多小时不眠并且连续爬行了二十个小时了。体力和精神上已经彻底透支了。我和犀牛终究是放弃了继续夜爬，直接上北台，第二天从东台下的想法。晚六点的样子，到达北二，直接扎营休息。是夜，犀牛又为我们贡献了美味的晚餐，食物的芳香开始在山顶肆意飘扬。

但第二天，她们竟然又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了，已经完全擦除了昨日的艰辛……



六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次疯狂，于我们大众稍显平淡的生活，并不算什么。但确可以让我们的生命多一些绚烂的色彩，让年轻的生命多一些积淀，多些感触，至少可以多点谈资。


然而既然是爬山，还是要多些准备的，尽量不至于像我们这般有点仓促，毕竟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牵着无数人的心，亲人，爱人，朋友。如果经验不是特别丰富的话，尽量不要冒险，不要掉队。记着这些原则，对一般的爬山来讲，差不多够了。



七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考量我的方向感的。但这回却出乎我的意外，竟能偏差这么多。但正是因为这次，让我看出了两位女侠的无限潜力和我们这个团队的百折不挠和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

我目睹了中国女子的娇嫩，是不计其数的，能如夏八妹和蒲公英般坚忍不拔的，却是少之又少，但看那干练坚决，百折不回的气概，让我不禁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丛林中互相扶持，勇敢前进的事实，则更足为两人的勇毅。虽面对困境，体力透支，而终于能坚持到最后，倘若问我这次最大的震撼，最大的震撼就在于此吧。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我们这次小五之行！



八
风闻鲁迅先生的《纪念刘和珍君》终被和谐掉了，我很欣慰。我们终于又抽掉了有限的几根民族脊梁，软塌塌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了。
本月的二十五日就是鲁迅先生的诞辰，我也借此机会，诙谐一下他的文章，算是给共和国六十周年献礼吧

不一样的小五，不一样的梦

因为一个传说，所以我们把小五列入了行程。我是去年才听说这个小五的，当时也没有太留意。后来看到衡阳人论坛千层浪的小五游记，看到毛毛他们上小五的照片，上绿野，看到那么多人把小五当成梦想，看到“不上小五台，就不是北京的驴”，看到差不多华北地区户外登山爱好者把小五当成圣地膜拜，于是，小五列上了我的行程。既然，小五是那么多人的梦，那我就用自己的脚去实现别人的梦吧。
说说过程吧。因为这么多人说它难，那当然得慎重了。很早就准备了，中间还拉练了几次。然后又是升级装备，看攻略，专注天气，听别人的经验。简直把小五当成珠峰了。担心山太高，路太远，所以决定夜袭，希望这样能分配好精力，三天平均一下体力，才不致于那么累。从晚上十点半开始，一小时后走到白房子处，仿佛一开始就没走过正路，不过还是找到这个房子了。正在休息时，碰到赵本山的队伍上来扎营。我们就没等，直接上北沟了，一路上也没有什么难度，沟里都是石头，踩着石头上去就行。 经过一个瀑布处，比较陡，开始还以为两个女孩子上不去，没想到她们眼也不眨就上去了。看到此情景我很受鼓动。于是，在那个寒冷却走得冒汗的夜，四人不断上升、上升。按地图所示，直奔北台方向。越过低高拔的灌木丛，越过丛林，越来越陡，很多地方登山杖没法用了，干脆收起来，直接扯树枝上去，该爬的地方得爬，该滚的地方就滚。虽然没路，但落和草丛较厚，树林也不是密不透风。这种路正是我喜欢的路。喝点红牛，兑点小二，越走走有劲。要不是后面一直有人叫我慢点，估计我会更快了。这种山也没什么危险性，没有断崖，没有落石，累了直接坐地上就行，下面是草甸，很舒服的。第二天早上上了山顶，才发现这不是北台。趁大家小歇的时刻，登上制高点，观察再看看地图，最后同老庄确定北台就是对面那个山。做了点吃的，匆匆吃完，直接下山。下山感觉有点难度，真不知道晚上怎么一下子就上来了。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到了沟里，损失海拔近千米。老庄那个心痛啊。找到正确的上北台的路，下午到了北一，两个女孩子有点困，于是在这里睡了一觉，我也小睡了一会，然后照了几张照片。然后出发，最后北二扎营。做饭吃，这是这几天吃得最好的一次。十点半入睡。山上有点冷，零度以下。昨晚是夜行军，走得还好热，真没想到温度这么低。还好我们带的是冬季睡袋。我那睡袋还热得不行。看到大家状态不佳，决定就此回撤。次日早上，睡到八点多，阳光晒得帐篷里好热。只好起来，看着天气不错。于是我想快速从北二上北台转转。一个半小时后回来，赶紧拔营赶路。十点半出发下北二，下午两点到村。还是没赶上火车，只好坐汽车回来。